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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郁郁之忧思兮,独永叹乎增伤。
译文:心里的忧愁万分郁结,孤独地唉声叹气不断悲伤。
注释:增伤:加倍忧伤。
思蹇产之不释兮,曼遭夜之方长。
译文:思来想去怎么也不能开怀,只恨长夜漫漫天总不亮。
注释:蹇产:曲折纠缠。
悲秋风之动容兮,何回极之浮浮!
译文:悲叹秋风一来草木枯黄,坏人当道真是一片糟糕!
注释:动容:指秋风吹来的状况。
数惟荪之多怒兮,伤余心之忧忧。
译文:每当想到楚王动辄发怒,我就胆战心惊痛苦悲伤。
注释:惟:思,想起。荪:香草名,这里指楚王。
愿摇起而横奔兮,览民尤以自镇。
译文:真想疾起狂奔远去他乡,看到百姓痛苦镇定思量。
注释:尤:遭罪。
结微情以陈词兮,矫以遗夫美人。
译文:我把内心想法讲了出来,把它拿来赠给我的楚王。
注释:微情:一点点情意,是作者自谦。
昔君与我成言兮,曰黄昏以为期。
译文:楚王曾经与我有过约定,他说黄昏时分相会一趟。
注释:黄昏:代指晚年。期:约。
羌中道而回畔兮,反既有此他志。
译文:谁知楚王半路改变想法,一反过去态度另有主张。
注释:回畔:折回。
憍吾以其美好兮,览余以其修姱。
译文:对我炫耀他的美好姿态,向我展示他的艳丽衣裳。
注释:憍:通“骄”,骄傲,夸耀。修姱:美好。其,楚怀王。
与余言而不信兮,盖为余而造怒。
译文:与我有约你却言而无信,为何反而对我发怒逞强。
注释:盖:通“盍”,何。
愿承间而自察兮,心震悼而不敢。
译文:本想找个机会说明情况,却又怕这怕那没有胆量。
注释:承间:找个机会。
悲夷犹而冀进兮,心怛伤之憺憺。
译文:悲我忧豫不敢接近楚王,心里痛苦就如火烧一样。
注释:憺憺:忧心重重的样子。
兹历情以陈辞兮,荪详聋而不闻。
译文:我把这情景编成了歌辞,但你假装耳聋不肯倾听。
注释:详:通“佯”,假装。
固切人之不媚兮,众果以我为患。
译文:言辞懇切之人不受欢迎,小人以我为患把我提防!
注释:切人:直率坦诚的人。
初吾所陈之耿著兮,岂至今其庸亡?
译文:当初我把意见陈述明白,至今难道他会完全遗忘?
注释:耿著:明白清楚。庸:乃,就。亡:通“忘”,忘记。
何毒药之謇謇兮?原荪美之可完。
译文:为何直想反复讲述这话?我盼楚王美德得到发扬。
注释:謇謇:忠直敢言。
望三五以为像兮,指彭咸以为仪。
译文:希望三皇五帝作为榜样,就像彭咸谏君不听投江。
注释:三五:三王五霸,三王即夏禹、商汤、周文王;五霸先秦时指齐桓公、晋文公、楚庄王、吴王阖闾、越王勾践,汉代以后说法不一。像:榜样。
夫何极而不至兮,故远闻而难亏。
译文:学习三五彭咸何事不成?定会无亏无损名声远扬。
注释:极:方向。
善不由外来兮,名不可以虚作。
译文:美好品德要靠自我修养,名声好坏哪凭自己宣扬。
注释:虚作:假造。
孰无施而有报兮,孰不实而有获?
译文:怎能君不施恩望臣回报,怎能春不下种秋来收粮?
注释:实:播种。
少歌曰:与美人抽思兮,并日夜而无正。
译文:小歌:我把内心所想向他诉说,日以继夜等待却无反响。
注释:少歌:古代乐章音乐的名称。这里是前半部分内容的小结。抽思:一作“抽怨”。抽,抒写。正:同“证”,证据。
憍吾以其美好兮,敖朕辞而不听。
译文:楚王对我炫耀他的美好,并不把我所说放在心上!
注释:敖:通“傲”,轻慢。
倡曰:有鸟自南兮,来集汉北。
译文:唱道:一只鸟儿从南方飞来,停留在汉水之北。
注释:倡:通“唱”,古代音乐章节的名称。这里指诗的下半部分的开始。
好姱佳丽兮,牉独处此异域。
译文:毛羽十分美丽,孤单地在异乡作客。
注释:牉:分离。
既惸独而不群兮,又无良媒在其侧。
译文:没有一个知交,也没有谁介绍。
注释:惸:同“茕”,孤独。
道卓远而日忘兮,原自申而不得。
译文:相隔既远而被人忘怀。要自荐也没有路道。
注释:卓远:遥远。
望北山而流涕兮,临流水而太息。
译文:望着北山而流眼泪,对着流水而自哀悼。
注释:太息:叹息。
望孟夏之短夜兮,何晦明之若岁。
译文:孟夏的夜景本来很短,为什么长起来就像一年?
注释:孟夏:夏历的四月。晦明:从黑夜到白天,指一夜。
惟郢路之辽远兮,魂一夕而九逝。
译文:郢都的路途确是遥远,梦魂一夜要走九遍。
注释:郢路:由汉北通往郢都之路。
曾不知路之曲直兮,南指月与列星。
译文:我不管是弯路还是捷径,只顾南行戴着日月与星星。
注释:南指:南行的指示标志。
愿径逝而不得兮,魂识路之营营。
译文:想直走但又未能,梦魂往来多么劳顿。
注释:营营:忙忙碌碌的样子。
何灵魂之信直兮,人之心不与吾心同。
译文:为什么我的性情这样端直,别人的看法却和我不同。
理弱而媒不通兮,尚不知余之从容。
译文:替我媒介的人都欠工夫,也还不知道我的从容。
注释:理:使者,媒人。媒:动词,说合。
乱曰:长濑湍流,溯江潭兮。
译文:尾声:水浅滩长,我溯沧浪而上。
注释:乱:尾声。濑:浅滩上的流水。溯:逆流而上。潭:深渊。
狂顾南行,聊以娱心兮。
译文:回望南方,聊以解慰愁肠。
注释:狂顾:急切地回顾。
轸石崴嵬,蹇吾愿兮。
译文:怪石崎岖,行走不如人愿。
注释:轸石:扭曲的怪石。蹇:阻止,阻碍。
超回志度,行隐进兮。
译文:迂回超越,使我进退两难。
注释:志度:考虑。
低徊夷犹,宿北姑兮。
译文:迟疑不进,落宿在这北姑。
注释:低徊:徘徊。夷犹:犹豫。
烦冤瞀容,实沛徂兮。
译文:心烦意乱,万事颠沛胡涂。
注释:瞀:心绪烦乱。沛徂:颠沛流离。
愁叹苦神,灵遥思兮。
译文:叹息悲伤,神魂飞向远处。
注释:苦神:神思劳苦。
路远处幽,又无行媒兮。
译文:地偏路远,没人代为诉苦。
注释:行媒:媒介。
道思作颂,聊以自救兮。
译文:调整思路,作歌聊以自娱。
注释:道思:一路哀思。
忧心不遂,斯言谁告兮?
译文:忧愁难解,有谁可以告诉?
注释:遂:顺畅。